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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目睹的另一个“人生悲歌”

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1976年,我和多数同时代的青年一样赶上了“上山下乡”大潮,到距山东省省城很近的某农村作知青。那时,毛泽东刚去世,文革亦结束。但阶级斗争这根弦在人们头脑中仍然绷的很紧。地富及其子女在普通社员看来仍属另类,根本谈不上平等对待。

几个月后的某天深夜,我们同房间的三个知青被一阵拍门声吵醒。我蒙蒙懂懂去应门。带队干部由门外闪入。“你们房间还有一张空床,一个社员要在知青点住几天,这是公社决定的。今晚就睡在这儿吧”。带队干部压低声音无可奈何地对我们仨说。他身后跟进的那人,低着头,头发篷乱,满身都是已干掉的泥迹。脸上带着沮丧和恐惧的复杂表情。我们仨立刻意识到来人的身份。他定是张生!他的故事几天来在知青点上传的纷纷扬扬。我们立刻安排他住下。

张生那年应有三十几岁,是本大队少有的几个老三届高中毕业生。因其出身地主,岁月的煎熬使他看上去满目沧桑。

而瑕不掩瑜,因其才智,博得了本村象歌里唱的扎着粗又长辫子的“小方”的芳心。当时,贫下中农的女儿跟地富的儿子谈恋爱就象铁树开花一样十分稀罕。这件事毫无疑问地遭到女方家庭无情甚至血腥干涉。小方慧眼识珠,无视家庭粗暴阻挠,跟定了张生。矛盾不断激化。女方家庭成员到男方家打砸时有所闻。

几天前,事情按其固有规律变的不可收拾。张生和小方感情失控,小方腹中有了和张生的爱情结晶。此事被小方家觉察,当晚把她打的遍体鳞伤,赶出家门。小方在雨夜里爬到张生家拍开门。生家被眼前景象惊的五色无主。他用地排车拉上小方直奔公社医院。小方因流产失血过多半途即香消玉焚。好张生,他即不逃,亦不回家。拉上死去的小方来到公社书记办公室。

介绍情况后,人命关天,公社联夜招集有关干部开会,决定:1,将张生先扣压在公社。2,责令大队干部做女方家庭工作,不许再闹事。现在看来,当时因毛的去世,阶级斗争突然变的不那么“尖锐”了。公社干部这样作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张生。英明啊!张生在公社住了几天后,公社决定把他交给大队处理。大队干部思量再三,认为将他暂时放在知青点最安全。那时的知青是一帮整日念着“我是穷光蛋我怕谁”的武痞虎。社员咋敢到知青点寻衅呢。

之后的几天,我们每夜都由张生被中传出的哭泣声惊醒。人非草木,我现在也说不清当时的感觉主要是同情还是为他悲愤!类似的人生惨剧在中华大地上重复地上演着!谁之过?

几个月后,张生考取了第一批恢复高考后的师范院校。听说他取了个当民办教师的老婆。不知小方的在天之灵怎样悲愤?又不知小方家看到这一幕当如何感受?

张生,我愿你一生平安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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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枫下家园 / 生活杂事 / 老知青以泪洗面忏悔青春罪孽 倾诉人生悲歌(转)
    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我这一生中最好的一个朋友是被我害死的。至今,我每天都要洗好多遍手,我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她的血污……

      倾诉人:秦婉若(化名)

      年龄:50岁


      职业:全职太太

      采访时间:11月2日

      采访地点:某咖啡屋

      (星期六的清晨,秦婉若和我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。这是一个打扮得很富贵的中年妇人,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眉眼,她就很热诚地说,我请你喝咖啡。她的衣着和对咖啡厅的熟悉,在她那个年龄段的女人中是少有的。)

      缺了点什么的日子

      老公忙了一辈子的生意,虽然晚归成性,但是雷打不动地,每个星期六的晚上,就会为我剪脚趾甲。他就像一只被我牵在手中的风筝,飞得再高、再远,线还是在我手上。

      (秦婉若笑了,只是嘴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的意思,又赶紧地收拢了,生怕把皱纹笑出来。到了她这个年龄的女人,再好的保养也掩不过岁月的痕迹。)

      独姑娘正准备和男朋友出国。担心是担心,但儿孙自有儿孙福。

      什么都好,只是缺少一个能够说说话的人,一个朋友。现在,我很羡慕一些年轻人,有好多好多的朋友。我的女儿,也常把她的一些女伴带回家来,有时候还住在家里,悄悄话一说就是一个晚上……

      现在人老了,有些事放在心底里,一个人晚上总是睡不踏实。

      (说得好好的话,突然来个大的转折,让人估摸着她心里的起伏一定很大。面前的咖啡冒着缕缕的热气。)

      她好得招人“恨”

      我这一生中最好的一个朋友是被我害死的。至今,我每天都要洗好多遍手,我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她的血污。

      (说完这话,秦婉若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等我的目光刚刚与她碰上,她又立马低下了头。早上的咖啡厅很静,大厅里除了我们还有一对细声慢语的情侣,很安静。以至于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她长长地叹了口气。她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。)

      我们是一个大院里的小伙伴。从小到大一直很要好。好到有一次晚上我到她家里一边睡觉一边讲悄悄话,讲兴奋了晚上半天睡不着。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,我又把尿撒在床上。第二天早上正在我非常非常地不好意思的时候,她主动向她妈承认那泡尿是她撒的,为我解了围。当时我就在心底里下定决心,要和她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。

      后来,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,我们几个院子里的女孩约好一起走。临走那天晚上,我母亲特地把我带到她家,把我拜托给她:菊菊,你大些,我们家小婉你多照顾点。母亲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,我甜甜地喊了她一声姐。其实,她比我只大3个月零12天。

      “下放”的苦,不是现在的年轻人能够体会得到的。但是我和菊菊都是公社里的骨干。其实我们从小都在较劲,看谁的成绩好,还有一种暗中的较量:看谁长得漂亮。大家公认的评价是,菊菊比我漂亮。同样是一双大眼睛,她的就比我的有神韵。为此,我有些耿耿于怀。

      记得十二三岁的时候,我和她谈到过这个问题,我说要是你的漂亮能分给我一些就好了。菊菊心无城府地笑着说,好吧,你拿去。但是,她的漂亮既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,也不是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。

      菊菊的漂亮,在公社里“绽放”得格外耀眼。无论是一起来的知青小伙,还是村里的有为青年都抢着为我们门口的水缸提水。虽然我也跟着沾光,但是心里总是酸酸的。

      当时我想,如果她不是我的朋友多好,我就可以明着和她争了。我喜欢亮子,不仅仅因为他帅,关键是亮子的父亲当时在村里是个领导人物。能够推荐知青返城,也能推荐知青上大学。可是开始的时候亮子的眼里只有菊菊。我找他借书,还书的时候他正眼都不瞧我一眼,还问,菊菊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,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?

      菊菊对明里暗里的追求都没有放在心上,每天按时上工,收了工她就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。她说她还是想上大学。以她的“成份”下辈子吧。我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。不过,表面上我还是和她很好。每天晚上还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。甚至,她也知道我喜欢亮子。

      她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,只是劝我,你难道真的准备在这里呆一辈子?年龄太小了,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!我不以为然,觉得她是假正经。碰到一个她爱的人,她也管不了这么多的。

      亮子终于懂了要想和菊菊接近,必须得先买通我的道理。于是有一段时间,他主动和我打招呼,主动借我书看,主动约我去散步———要不是一路上谈的都是菊菊,我想我会觉得很幸福的。但是即使如此,我还是决定抓住机会。我想,只要日子一久,亮子肯定会喜欢我的。

      菊菊是个头脑简单的人。有一天,我突然收到母亲写给我的一封信,她很严肃地要求我不要在农村谈朋友。菊菊把我告发了!虽然母亲天高皇帝远管不了我,菊菊虽然离得近也没有权利干涉我,但是我还是恨菊菊,她太会讨好卖乖了。

      (一个时代早已结束。我问她,你现在还这么想吗?她说,不了,现在知道菊菊是为我好。很多当初在那里谈了朋友结了婚的人,后来就在穷乡僻壤一辈子。子女都难得回城。她哭着说。

      一滴眼泪掉进了渐渐冷却的咖啡。)

      是她好心救了我

      那个时候,菊菊越是不要我和亮子好,我越是非要。一半是真的喜欢,一半也是虚荣心。

      三四年了,和我们一起下放的知青都在渐渐向上抽调。我和菊菊却好像根深蒂固地要长在那里似的。我不信命。我要用一切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。亮子就是我的救命稻草。

      其实那个时候,已经有个男知青开始追我了。他的想法是我们就在那里成家,男耕女织也可以一生一世。我们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人。菊菊还在拼命工作,发愤读书,像个傻瓜一样。有关系的人就是表现不好也回城了,有路子的人就是成绩再差也上了工农兵大学。我们虽然再也没有那么多知心话要说了,却还是可以相依为命。她一直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。

      亮子那个时候已经有些和我日久生情的意思了。他妈特别喜欢我,常让我到她家里去吃饭。有一次,旁敲侧击地问我和亮子什么时候把事办了。我突然“醒”了———要是我真的嫁给了亮子,回城的希望就更渺茫了。但是我还是不甘心,我把亮子拉到小河边,把头靠在他的肩上,撒着娇对他说,我想家。

      亮子知道我的意思。他说先结婚,结了婚就让他爸想办法。我拿不定主意,问菊菊。菊菊肯定地说,这是个陷阱。绝对是个陷阱———其实是菊菊救了我。要不是她这么一提醒,我可能现在还在那里,拖着一大群儿女,奔死奔活……

      (她哭得泣不成声。周围很多人都在看她。她也不避。)

       

      我本意不是想害死她

      在那种情况下,我必须得另外想办法。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。就在这种状况下,我接到了一封家书,小弟弟被别人打成了残疾。我哭了一个晚上,菊菊把我搂着,像我的妈那样把我搂着,不时地还拍拍我的背。

     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不在,小弟弟又成那样,我想我一定要快点回到母亲身边。不管采取什么方式。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凑巧。我听到风声,说我们队里有一个名额,有可能给菊菊,也有可能是我的。事情过了这么久,我都忘了是听谁说的。

      几个晚上没有睡着觉,菊菊以为我病了,以为我担心家里,一个劲地劝我别担心,别着急。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。想到了办法的那天早上,我心里默默地对为我忙活着早餐的菊菊说,对不起了。

      我主动约了亮子,亮子以为我要和他重归于好,还刻意地穿了件好点的衣服出来。我明确地告诉他,我不可能嫁给他,我说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一直有菊菊,我愿意帮这个忙。亮子的眼睛一亮。我说,但有个条件,你要想办法让你爸把我抽回城里。亮子抽了几支烟,最后一支烟抽完的时候,他点了头。

      然后———我真的不愿意细想那个过程。虽然这么多年来,天天像放电影一样在我心底里要过一遍。我可以告诉你最后的结果,在我的设计下,亮子强奸了菊菊。菊菊哭了一个晚上,那个晚上她恨不得自杀。我一直在旁边劝她,就像我最痛苦的那个晚上她劝我一样。我心里像刀绞一样难过,为菊菊,真诚地是为菊菊。那是一种同为女人的悲哀。但是,我一个劲地劝她,没事的,没事的,只要我不说,亮子不说,没有人知道。按照我的计划,事情很快会以亮子迎娶菊菊划上句号。

      但是,后来的事态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。过了几天,亮子告诉我,我的事情肯定没问题。他满面春风地跟我说,他家开始在张罗着娶菊菊。可是菊菊恨死亮子了,说什么也不答应。我和亮子都傻了。亮子问我怎么办?

     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,但为了让亮子无论如何也要把菊菊娶回来,让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有个好归宿,我对亮子说,菊菊有了,有了你们的孩子。大概是亮子情急之下又把这话跟他妈说了,或者跟别的什么人说了,反正,不几天,全村的人,不,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菊菊有了亮子的孩子。

      于是所有的风雨都向菊菊袭来,说得最多的就是,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回城,出卖了自己的肉体。

      实在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,菊菊喝了农药。她死的那天晚上,为了不连累我,没有和我睡在一张床上……

       

      噩梦连连

      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还是势不可挡地回了城。亮子不知道真相,只说菊菊命薄。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相,很多人在我走的那天陪着我在菊菊的坟头哭了一场又一场。

      快30年了,菊菊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,让我无数次从梦中哭醒。我变得敏感多疑,不再相信任何人。因为像我和菊菊那么好的朋友,到了利益关头,我这么一个看上去还不算太坏的人都做出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,我还能相信谁呢?

      我这一生再也没有交过第二个朋友,我害怕与人交心,也对所有的人存着戒备。但是这事压在我心底,不但没有淡去,反而越来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我每天都在内心里和菊菊说话,请她原谅我……可是,这样的说话是没有回应的。

      于是,我找到你,找到一个陌生人,说完后,我轻松多了。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吧?

      不要紧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在这个世界上,我最好的朋友是菊菊,我对不起她。

      良心的拷问

      这一次的倾听让我们心里堵得慌,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。

      得承认这个血腥的故事超出了我们可以谅解的底线,它触及人性的一些卑劣之处,自私、嫉妒、不择手段、损人利己、欺骗……它们张开血盆大口,吞噬了一个美丽善良的生命。

      你可以说知青岁月离我们已经很远了,那是特定时期的伤痕。但是,人的私欲膨胀永远值得警惕,自我发展绝不应该建立在践踏他人的基础上。

      生者祈祷死者安息。(记者 罗帆 )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,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.net
    • sad
    • 总结:1.最毒妇人心2.永远不能真正相信任何人.
      • 我觉悟高一点,得出结论是:永远不要去害别人。 :P
        • 被害和害人你选那样?
          like this case,help to rape other or being raped. If you have to choose one .... come on. Do not be too..too....
          • en
            还是选择作个男人吧。


            Why not ask your wife this question. Tell me her answer.
    • 振臂高呼: 打倒万恶的旧社会!向旧社会讨还血债!
    • sigh,菊菊是一个时代的受害者的缩影,比她还惨的不知道有多少
      • 天浴
        • sigh, 那个时代造成多少悲剧呀。这种电影看着真郁闷。
          • 谁之过?
            • 不好说。只不过在特定历史条件下把人性的丑陋彻底暴露出来,如果换成现在,此人也未必是个善类。
              • 人性是善与恶的交融体,就看环境会把它的天平拨向哪边
                • 谁造就了这种环境?
                  • 得,又让你给绕回去了:DD
                  • 好!您总是很尖锐地提出问题!
          • 看着历史不断的重复,才叫人郁闷
            多少人被无情的碾压在历史的车轮下

            多少人顺势飞黄腾达

            多少人冷眼旁观

            多少人嬉笑怒骂
            • 最终赤条条来去无牵挂。
              • 也不是完全赤条条: 来时一根脐带, 去时一根裤带.
                • :D
    • 真是丑恶的人性。
      • 人是由动物进化来的,带有动物的原始本性。但文明社会中的人,用道德文明来保证社会群体的共同进步。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“文明”成了贬义词。。。。
    • 虽然善良往往被等同于软弱,被利用,被欺骗......还是想向这个善良的叫菊菊的女孩子致敬!善良真的是一种美德。
      • 树懒善良吧,快灭种了。
        • :( 这回你赢了,不过还是坚持要做个善良的人哦。
        • 佛教讲善吧,可还有个匡扶正义呢。
          • 人来自自然。自然讲究的是种族延续。所谓的正义就是能让种族延续的道义。
        • shark hurt lots of animal, but is also going to be extinct,
    • 我上大学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对文革产生了兴趣,读了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书和期刊.那是一个心灵彻底扭曲的年代,无数比这个菊菊还悲惨的故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.sigh...
      • 小泰,文革在你哪里居然成为书本读物了。知道四一二炮打嘛?:)
        • 不要在我面前装老前辈,嘿嘿,你永远都是小胖,以为穿上马甲我就认识了?:P
    • 这个故事让我想起陈冲拍的那部《天浴》,同样的让人心痛。可能那个年代是个可怕的年代吧,很幸运我没生在那时候。
      • 天浴的那个主演女孩据说是美籍MM,现在还在影视圈混吗?
        • 原来听说她是几小花旦之一么?
          • 她是陈冲在美国挑的,据说带给作者严歌苓看过,严表示满意。顺便说一句,国内那些GP美女作家有一个赶得上严歌苓的吗?
        • 又开无轨电车了,远离主题了!哈哈!!
    • 良心的拷问才是真正的折磨!做事前请扪心自问对得起良心吗?当然,不懂什么叫良心的除外。
    • 我所目睹的另一个“人生悲歌”
      本文发表在 rolia.net 枫下论坛1976年,我和多数同时代的青年一样赶上了“上山下乡”大潮,到距山东省省城很近的某农村作知青。那时,毛泽东刚去世,文革亦结束。但阶级斗争这根弦在人们头脑中仍然绷的很紧。地富及其子女在普通社员看来仍属另类,根本谈不上平等对待。

      几个月后的某天深夜,我们同房间的三个知青被一阵拍门声吵醒。我蒙蒙懂懂去应门。带队干部由门外闪入。“你们房间还有一张空床,一个社员要在知青点住几天,这是公社决定的。今晚就睡在这儿吧”。带队干部压低声音无可奈何地对我们仨说。他身后跟进的那人,低着头,头发篷乱,满身都是已干掉的泥迹。脸上带着沮丧和恐惧的复杂表情。我们仨立刻意识到来人的身份。他定是张生!他的故事几天来在知青点上传的纷纷扬扬。我们立刻安排他住下。

      张生那年应有三十几岁,是本大队少有的几个老三届高中毕业生。因其出身地主,岁月的煎熬使他看上去满目沧桑。

      而瑕不掩瑜,因其才智,博得了本村象歌里唱的扎着粗又长辫子的“小方”的芳心。当时,贫下中农的女儿跟地富的儿子谈恋爱就象铁树开花一样十分稀罕。这件事毫无疑问地遭到女方家庭无情甚至血腥干涉。小方慧眼识珠,无视家庭粗暴阻挠,跟定了张生。矛盾不断激化。女方家庭成员到男方家打砸时有所闻。

      几天前,事情按其固有规律变的不可收拾。张生和小方感情失控,小方腹中有了和张生的爱情结晶。此事被小方家觉察,当晚把她打的遍体鳞伤,赶出家门。小方在雨夜里爬到张生家拍开门。生家被眼前景象惊的五色无主。他用地排车拉上小方直奔公社医院。小方因流产失血过多半途即香消玉焚。好张生,他即不逃,亦不回家。拉上死去的小方来到公社书记办公室。

      介绍情况后,人命关天,公社联夜招集有关干部开会,决定:1,将张生先扣压在公社。2,责令大队干部做女方家庭工作,不许再闹事。现在看来,当时因毛的去世,阶级斗争突然变的不那么“尖锐”了。公社干部这样作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张生。英明啊!张生在公社住了几天后,公社决定把他交给大队处理。大队干部思量再三,认为将他暂时放在知青点最安全。那时的知青是一帮整日念着“我是穷光蛋我怕谁”的武痞虎。社员咋敢到知青点寻衅呢。

      之后的几天,我们每夜都由张生被中传出的哭泣声惊醒。人非草木,我现在也说不清当时的感觉主要是同情还是为他悲愤!类似的人生惨剧在中华大地上重复地上演着!谁之过?

      几个月后,张生考取了第一批恢复高考后的师范院校。听说他取了个当民办教师的老婆。不知小方的在天之灵怎样悲愤?又不知小方家看到这一幕当如何感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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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• 很感动!
      • A deep-moved story. Thanks.
    • 这位女主人公现在应该尽可能的多做善事以,洗脱她的罪孽,减少良心的折磨,只找个记者倾诉一下,于事何补?
    • I fxxx Mao zhedong, the bullshit.